最近在保育界有一件大事發生,也就是保育人士與全國最重要的保育機構-農委會林務局,針對滿月圓森林遊樂區是否該為了建築自然教育中心,而砍伐48棵柳杉。
關於反對者的立場請見http://campaign.tw-npo.org/campaign///////sign.php?id=201005401551500
至於新竹林管處則以「滿月圓自然中心新建工程資訊」回應http://hsinchu.forest.gov.tw/ct.asp?xItem=51464&CtNode=4465&mp=310
對於這樣對立的爭論,師範大學環境教育研究所周儒老師,以一個長期致力於推廣全民環境教育的推動者,發表了「我們來談談吧,就在滿月圓!」,提供了另一個思維,以下轉載周儒老師的信件內容:
(為了讓討論議題不致失焦,我改了主旨再次送出,如果你們想轉傳,請用此文)
各位同學好
滿月園的議題好火熱
看了最近網路上亂飛的飛刀與口水
可能最受傷害的是我
每天接到無數不同掛的朋友傳來的電子郵件
我很無奈
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加入這場戰局
但是看到你們那麼熱情的彼此寫信討論
作為老師實在不能緘默與利用這個機會
就也寫點東西給大家看看吧
你們如果想傳給別人看
我也不反對
你們可能以為老師太誇大自己了
或是太無聊自己對號入座
但是某種程度上林務局自然教育中心
甚至台灣自然中心的推動進展
我自認有脫離不了的關係(當然還有好多各方夥伴共同築夢)
我二十多年的青春歲月與理想在那裡
只要是搞這行的應該都知道我
所以當大家把自然教育中心拿出來當箭靶射時
射箭的雙方也許都可以躲閃開來
但是逃不開來的是我
因為我已經被牢牢的黏在那個標靶上了
每一箭都射中了我
但是我要釐清的是
目前這個爭議根本上就不是自然教育中心的問題
自然中心從來都沒有問題
有問題的是用這個名稱來防禦的一方
以及用這個名稱來攻擊的一方
兩邊都有我的朋友
但是他們都搞錯了
都把自然中心當作是政治正確的攻擊點與防禦點
火力再加強下去
台灣各界可能會都會搞糊塗了
而唯一清楚的就是不斷的把自然教育中心抓出來
當作造成砍樹的罪魁禍首拿出來批
而我
就持續中彈了
我們大家都花了很多工夫在自然教育中心
當我看到大家對她的質疑
我很難過的
這個事情其實沒有那麼簡單的只是針對要或不要去給個簡單的回答
那太簡單化了
我們發現在台灣太多的討論都只有二極的要或不要的爭辯
但是在環境有關的議題裡頭
根本就是充滿了許多的灰階色彩
我覺得要去爭執什麼都可以
但是不應該以自然教育中心為名(兩邊都是)
因為所有的爭議
都跟自然教育中心無關
而是在對於自然資源的運用方式與方法的爭執
這在台灣或是全世界都是仍然在辯論的議題
它是一個不同典範衝突的議題
也不是我們現在
或是可以預見的未來短時間裡
會得到共識與答案的(我看也找不到)
但是難道沒有可以對話與理解的空間嗎
甚至可以這麼說
就是因為有這麼樣的典範衝突
才讓我們這些學環境教育的、關心環境與保育的夥伴
有要持續努力的目標與機會
我們的目標與機會不是要消滅哪種的典範
而是要嘗試去把他們拉近
並且去傾聽、體會與接納對方的不同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多元的
(但是在這個爭議過程裡頭,好像只有兩極:要或不要,
而且兩端極力拉攏與動員社會往兩極移動,這太像台灣的藍綠鬥爭)
從來沒有單一解答與價值的方式
(就像是人該不該砍樹也絕對沒有立刻與簡單的回答)
透過教育與溝通卻能夠讓他們彼此理解與拉近距離
我甚至覺得應該把這次事件所有的攻擊與防禦或是主張的文字
全部都詳實的收集起來裝訂成為一冊
放在未來這個遊客中心裡作為一個活教材
或是拍成一部介紹影片在簡報室裡頭放映
讓未來所有的遊客知道:
為了這個不滿意但是大家可以接受目標的達成
我們失去了什麼
我們又獲得了什麼
我們走過了什麼爭議的路
我們如何開使謙虛一點的去學習、理解與接納別人的不同
我們如何折中與發揮共同的智慧去找尋平衡點(這是人類進化可貴之處)
我們如何透過可以用到的方法來達成這個平衡的目標
我們的路程與經驗對於未來的人有什麼意義與價值
在這次事件裡頭
我最難過的是把自然中心抓出來當作攻擊與防守的工具
譬如因為是對大家好要建自然中心
或是就是因要建自然中心才有樹要被砍伐
罪與罰全部落到自然中心
作為大家辯論的核心
其實全部都失焦了
這次事件的兩造
都有我多年的夥伴和同志
我們本來應該是要聯合起來
(我們其實一直是這個社會的少數)
一起為台灣的環境與保育一起努力的
但是我看到兩邊現在大事尚未完成前
卻已經先互相射箭了
待在中間的我很難過
更難過的是我們同樣環境保育陣營的
為什麼沒法子好好坐下來討論溝通
想法子找到一些共同的出路
我們推動環境保育的如果都這樣
我們如何能夠接納、說服台灣更大多數
與我們想法典範更不同的人
告訴他們我們想要做的事情是對的是有意義的
我很尊敬的好友王俊秀教授說過一句名言
我們這群人(搞保育的也好,搞環境教育的也好)好像老是神父對牧師傳道
我把他的話再轉換一下
真的很貼切的形容我們目前面臨的狀況
在一個已經夠小的小教堂裡
神父與牧師為了甚麼是真理
已經大打出手了
教堂外的行人來來去去
完全看不出也沒興趣走進教堂看看
去了解教堂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沒有必要因為覺得我們自己的論點與主張是真理
一開始就把與我們不同論點的對象化成妖魔來攻擊
甚至把不會說話辯白的自然中心視為罪魁禍首
那只會窄化了我們的可能與影響
我們應該要去想想有什麼辦法
(不論是公部門或私部門來啟動)
讓觀點與價值不同的人能夠在這個爭議點上對話與理解對方
來找尋可能的出口
台灣很缺乏這樣的想像與對話
作為社會進化的推手之一
我們保育界的好朋友與夥伴們(不管是民間還是政府)
我們可以一起來做一次好的示範嗎
周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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